大約小學民國62年以前,我家没有瓦斯。
煮飯、燒水洗澡、煮豬菜,全靠家裡一口小柴灶。
前面一口大炒鍋,記憶中大約3尺寛,後面一口小鍋。
前鍋燒柴火做菜,後面小鍋裝熱水,用來洗澡。
後鍋水很難燒開,因為離灶口遠,火力不逹。
但是也還夠用,以前我們洗澡,只要一桶水。
熱水三、兩瓢,再加冷水,水桶就滿了。
除了一口柴灶,還有個小烘爐。
小烘爐不用柴燒,因為爐口小,放不了柴,燒木炭。
媽媽常把柴灶燒紅的柴火,没煙的。
用火鉗子夾出來,放在小烘爐,上面再放木炭。
飯在大灶裡煮開,再移到小烘爐慢燉,稀飯也是。
這樣做出來的飯有炭燒的味道,特好吃。
小烘爐家家戶戶不可或缺,還可用來燒開水,特好喝。
一般人家,農村人口多,等不得小烘爐慢慢燒開水。
大都在大灶裡燒開,再舀到茶壺裡。
這水不好喝,因為大灶炒菜味道很難去浄。
難免留下味道,跟小烘爐小茶壺燒出來的水。
天差地別,特別是我們鐵砧山麓的井水,甘甜無比。
白糟蹋了這水,是我喝過世界上最甜美的甘露。
大家都說我們坪頂出美女,皮膚特好,原來是水甜水美。
還有一個傳說,坪頂霧多,滋潤的花容雪膚。
我們那個年代,幾乎天天離不開小烘爐。
特別是冬天,老媽晚上總會起一個爐火取暖。
一邊看電視,一邊烤火,冬天衣服難乾。
一兼二顧把衣服烘乾。
睡覺時候,小烘爐還有餘火。
媽媽會把小烘爐拿到房間裡,門窗緊避。
那時候年紀小,全家人睡一間房。
當年我老爸和老媽的小日子,可是過的紅紅火火的。
這可不是要自殺,第二天醒來,每個人還是活跳跳。
這幾年新聞常報導燒炭自殺,真不明白燒炭為什麼會死。
我們是燒炭長大地!
小烘爐還是有嬰兒家庭必備,雨天要烘尿布。
以前舅媽都用一個雞籠罩在小烘爐上,雞籠上晾著尿布。
小烘爐若火太旺,不小心會燒到衣物,要特小心。
每年除夕圍爐,小烘爐是大主角。
圍爐要是没有小烘爐,在桌下火熱著,會覺得没有年味。
只要小烘爐一點上火,年節的氣氛就來了。
以前娘家圍爐的爐火都燒的好旺。
我常覺得燙腳,最溫馨的時刻。
煮飯、燒水都要燒柴,天天都要大量木柴當燃料。
還好我家附近都是森林。
雖然通霄是海邊,但坪頂靠近三義,有一大片的保安林。
雖然鄰近大片森林,家附近要找根枯柴都難。
因為全被撿光了。
想拾柴就要多走些路,到深一點的山裡。
路上常看到挑柴的鄰人,在村裡走動。
若是看到一擔好柴,會問,你是去那裡撿的柴?真好。
熱情的會告訴你,在那裡撿的。
老媽就曾經隨口,稱讚過一個鄰居阿伯。
有天,阿伯竟然真的要帶我媽去撿木柴。
我老媽當然不敢跟阿伯去撿木柴。
可老媽知道阿伯只是單純的好心,有些人就是少跟筋。
農村没有秘密,三姑六婆,閒言碎言,經不得。
就像人家男人不在,没事就別往人家裡跑,避嫌。
山裡撿的柴,大都是相思木。
其實只要能燒,都可以當柴。
老媽以前常念叨,我和姐姐還只4~5歲的時候。
家裡地裡種了樹署,樹署是要當豬飼料。
一大片樹署田,我們小姐妹倆,鑽到樹署田裡撿柴。
樹署的枝幹也是好柴,撿到一家子夠用。
颱風天,竹圍打下不少竹子,收拾收拾也當柴燒。
竹子易燃,我常把竹草茵,當火引子。
有些人,點不著火,要用報紙之類的引火。
(草茵我不知是不是這樣寫,這是閩南話。)
不管是相思木、竹子、茶枝~~~大大小小的柴枝。
都用稻草捆成小把草茵,方便放入灶口。
平常拾柴回家,也要把木柴切成小段,用稻草捆成草茵。
堆放在屋簷下,家家戶戶的後屋簷下,總堆了一面柴牆。
以備不時之需。
捆草茵(閩南話叫茵草茵),得空就做的工作。
我常拖一大梱稻草,在柴堆旁,坐在稻草上茵草茵。
把大小柴枝砍成小斷,每到一手握的份量。
右手往屁股下抽兩三根稻草,捆成一小把草茵。
現在懶,少時可是特勤勞的小孩,被老媽訓練到閒不住。
茵草茵填補我童年所有空檔。
台灣植被豐富,只要有土,地上物終年常綠,雜木多。
感謝上天的恩賜,提供源源不絕的燃料。
我們也常自製燃料,果樹疏枝,茶樹修剪~~~
剪下的枝葉,都是好柴。
那些年,走在路上,看見枝樹枝,都覺得撿到寶。
有天,和老媽路上走,老媽在後頭叫我。
你没看到那裡有根樹枝,不會順便撿回家。
於是一個小可愛的小女孩,拖著小根柴,領著媽回家。
有一年,我嬤太(外婆的媽媽,我的外曾祖母)家的茶園修剪。
茶樹貼地剪平,茶樹明年會長的更好。
我和7姨將剪下的茶枝,用稻草把茶枝捆成草茵。
我是手腳麻利的小孩,不一會兒,我的草茵堆成一座小山。
以為7姨會幫我把草茵挑回家。
7姨只說聲,她要回家了,自顧自的挑起自己的草茵走了。
以為7姨騙我的,是真的走了,叫7姨等我,可7姨不等我。
我這急的,哭了。
天要黑了,一個無助的7、8歲小孩,真害怕。
挑著一大擔比自己體積還龐大的草茵,太大捆,捆不住。
一下子就倒了,又哭,心裡深恨7姨。
平日這一小段路,不用10分鐘就到家了。
這天,我覺得慢慢長路,好遠。
倒了又捆又綁,走不到三步路又倒,又哭。
覺得是天底下最可憐的人。
那時真笨,不會擔子一丟家去,就好了。
我怕人笑話,把那一擔柴丟路上。
李立群主演~溫州一家人,他的老婆銀花。
創業初期,搬著8、9袋比自己還重幾倍的鈕扣。
也捨不得坐車,3、4袋、3、4袋,分批搬。
走幾步路,放下,回頭搬、放下、再回頭搬~~~~~
如此放下、回頭~~~~不知幾百次。
千辛萬苦才把幾袋鈕扣搬回家。
當時突然腦中一亮,也想到這法子。
捆小捆,分幾次不就搬完了。
打定主意,心中生出無窮勇氣,也不害怕了。
人在最沮喪、害伯、無助的時候。
往往是腦中最清明時刻,生出無窮勇氣,產生無窮的力量。
因為最壞就這樣了,不會再壞下去了。
走到半路,遇到救星了,媽媽出現了。
我的7姨才大我8歲,還小我大姨的大表姐幾個月。
7姨是我和姐姐的王,常領著我們玩耍。
7姨說我們小時候,愛哭又愛跟。
有時候,帶著我們,覺得麻煩,不自由。
會偷偷的跑走,不讓我們跟,有時候讓我們發現。
她在前面跑,我們後面追。
於是回頭,把我們推倒,讓我們追不上。
我們爬起來,哭著追。
若是被大人發現,7姨會唉駡。
7姨倒底有没有不讓跟,把我推倒在地,我是没印象。
是7姨後來,跟我們閒聊,自己招出來的。
倒是有一次小舅不讓跟的記憶。
大約4~5歲,小舅要去雜貨店,我要跟。
小舅不讓跟,我哭著在他後頭追。
我這哭,可下功夫了,驚動外婆,外婆在屋裡喊~給她跟拉!
那天寒流來,特冷,小舅說太冷了,不要去拉!
我又哭的無敵可憐,外婆說,給她多穿件衣服。
小舅才勉為其難的帶我去,隨便找了件外套,給我穿上。
叫我要乖,不要哭,才帶我去。
我立馬止住哭,點點頭,說好。
至今我還記得那外套,大的蓋住我的手指。
到雜貨店,小舅叫我在外面等。
他說:你哭成這樣,人家會笑。
寒冬中,我哭紅眼,乖乖站在雜貨店外的路旁等。
記得有個阿伯經過,問我,囝啊!你怎麼站在這裡。
我說我等小舅,那人就走了。
30歲那年,被廠裡資遣,在通霄混不下去。
心痛的離開故鄉,7姨對我張開了,溫暖雙手。
讓我住在她新莊的家中,長逹2年半的時間。
這期間,7 姨没收我一毛房租。
7姨飯煮好,叫我吃,我也老實不客氣,給她吃。
一餐還吃兩碗飯,我一向好餵口。
也没幫7姨打掃,最多偶爾洗個碗。
人家說的吃便便、領便便,讓我安心的在台北打拼。
7姨丈也對我很好,住在7姨家,就跟自己家一樣。
直到我買房子,實在是足感心ㄟ!
我家附近大片相思林,每到春夏之交。
相思樹會開出黃艷艷的黃戎小花。
一片綠海,舜間成了,一片黃花海。
每每將靠近,暗香浮動,濃艷香氣襲人。
相思林除了提供燃料,還提供肥料。
以前很少使用化肥,除了牲畜和自製的米田共之外。
相思林地裡,鋪著厚厚的一層相思葉,是絶好的肥料。
我曾跟著老爸挑著米羅,到相思林拾落葉。
累了,我老爸喜歡躺在森林裡,享受芬多精。
我覺得有點髒,不知有没有蟲子,問老爸可以躺在地上嗎?
老爸說可以。
於是我也躺下。
休息夠了,再起來工作。
多年後,有一位阿姨跟老媽說。
有一年她在相思林裡內急,看没人就蹲下了。
不一會看一個人從地裡冒出,那人就是我老爸。
那阿姨嚇死了。
多年後跟老媽舊事重提,老爸說没印象。
老媽說:可信度很高。
拾柴不一定,一人獨往,往往好幾個家人一起出動。
我在相思林拾柴,常看到拉著(犁阿卡)拾柴一家人。
犁阿卡是閩南語,一種小牛車,没有電視上看的牛車大。
是農村搬運好幫手。
記得有一年,外公家茶園田埂上的相思樹。
要砍下來賣給燒木炭,大枝幹才能燒木炭。
小樹枝只能帶回家當柴燒。
那天上工,印象很深,大舅、小舅、六姨和我。
我是跟著去玩耍的。
小舅在犁阿卡底下藏了好些番薯,好像不想讓大人發現。
才上工一會兒,小舅就去起窯、燒材、控番薯。
記得那天小舅在窯口炊氣、添柴。
起窯了,6姨問,是有熟、没熟?
小舅回說:熟到太熟咧!
番薯夾著泥土,六姨摺下小樹枝。
把泥土刮去,坐在相思樹幹上吃番薯。
我還記得那夾著泥土的番薯,好燙好燙。
有一年冬天,幾乎所有鄰居,一起出動拾柴。
外公茶園邊,那片相思林,給燒木炭的買去。
整片林子都給砍個精光,大枝樹幹給燒木炭的拿走了。
剩下滿山小枝幹,不能成為木炭,却成了我們的目標。
一山人,家家戶戶都有派人參加。
我家派我和姐姐,大戰鄰居大媽、姐姐妹妹們。
拾柴女人編多。
厲害的大人,不是拾一擔,挑一擔回家。
先砍兩下好柴,稍微收拾收拾成一堆,先占為己有。
等占的差不多了,黃昏時刻才一擔擔的挑回家。
挑不完的明天再挑。
我和姐姐晚到,好的木柴大都被占光了。
有次不小心捆到阿蓮姨所占的木柴,哇咧~~~
實在看不出這是有人收拾過的。
本來要還給阿蓮姨,阿蓮姨說:不用,捆了就算了。
拾了幾日柴,好累,挑柴挑的肩膀好痛。
老媽還要我們繼續去拾柴,因為小孩子不能没事做。
況且那陣子那個小孩不拾柴。
那年在那片相思林大唱京劇~受~逼~~~迫~拾~柴~~~。
既是受逼迫,就不能真心真意,認真做事。
硬要拾柴,我就給老媽拾一小~小~小~擔柴。
小到大約三個拳頭大,比平常挑的柴只三分之一。
我正在捆柴時候,一位阿伯在坡上說:
你怎麼挑那一點點柴,甘脆不要挑好了。
我朝人聲看去,問姐姐說:他說誰?
姐姐說:就說你拉!
我姐姐也讚聲說:對呀!挑太少了。
那阿伯眼光掃過一個6、7歲的小女孩又說:
人家那小孩比你還小很多,擔子比你大一倍。
阿~~~~~那ㄟ安ㄋ ㄟ!
第一次偷懶,馬上被發現,哎!從小運氣就很不好。
那小孩的擔頭,真的比我沉重很多。
雖說我從小,没多少志氣,也没多少羞恥心。
但多少還是有那麼一點點志氣,一點點羞恥心。
大家都在看我,瞬間,恢復原來的擔頭,興許還比平日加重些。
那擔柴,是我這輩子挑過最重的一擔柴。
世界上,怎麼會有這麼討厭的阿伯。
那阿伯是全世界,最討厭的阿伯,實在是太討厭了。
而且那阿伯,我跟本不認識。
那陣子我挑柴,挑的肩膀紅腫酸痛,還有點小傷。
後院那塊放柴空地,讓我和姐姐,堆了一山高高的木柴。
茵草茵~茵很多久,才茵完(閩南語)。
國小6年級某天,二鄰的小玉、小美和我。
好像還有一鄰的小鳳,大約4、5個同學。
突然心血來潮,相約星期六下午,要去崩坎拾柴。
不是我出的主意。
崩坎是我家附近,地層變動崩出的大坑。
坑裡只有少部份梯田種菜,我大姨婆家的崩坎土地。
就是菜園,菜園邊的邊壁挖個小坑,泉水自然湧出。
施肥澆菜,非常方便,其餘最多種竹,只產出竹筍和竹葉。
外公家的崩坎土地就是竹林。
大姨婆菜園的上方一點,還挖出一口泉井。
泉井非常淺,不到一人高,泉水就源源不絕湧出。
以前停電,没辦法抽井水,我老爸也會來此挑水。
附近有戶人家,没有水井,常看他家來此挑水。
崩坎的泉水甘甜無比,感謝上天的恩賜。
後來家家戶戶為了方便,都打了水井。
至此廢棄於荒湮漫草中,白糟蹋了,這人間甘露。
崩坎離我家去程走路大約20分鐘,回程是125度鈄坡。
時間就說不定了。
下到坎底是一條走出來的小道,僅容一人通過。
大部份都是竹林,即使大白天蚊蟲也很多。
蚊子在我頭頂,東一圈、西一圈、左一圈、右一圈。
進到坎底,泉水淙淙,人就像一塊磁鐵。
蚊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,向我襲來。
打了臉上蚊子,手,腳~~~說是拾柴,倒像是人與蚊子的爭鬥。
心中暗笑那個紆,怎會來竹林拾柴,該去相思林才對。
坎底相思木很少,只好撿雜木。
想不到小玉和小美,只一鄰之隔,拾柴跟我們有很大區別。
我們拾柴,都要拾枯乾的,她倆溼木也行。
把樹枝砍下,去掉小樹枝,覺得他倆很笨,溼木很重。
我們是挑一擔柴,他倆是扛一捆柴。
平時要不是在陡坡,雙肩挑的多,還比較省力。
扛~只能一肩扛,且扛不多。
只是今日這崩坎,我没扛過,扛也好不了多少。
相同的是,我們拾柴,都只一把柴刀就行。
一到拾柴地,就找月桃葉,把月桃葉砍下。
用石頭把月桃莖打軟,剝下來。
莖尾兩兩相接,打個死結,捆柴的繩子就有了。
扁擔從柴堆裡,挑一根較直的木柴代替。
挑柴的時候,把柴刀,插穩在柴擔中。
小心不會讓柴刀掉出來,傷到自己。
那天挑柴上坡,走走停停,累斃了。
堪稱此生另一擔重柴。
那天回家,媽媽說:以後不要去崩坎拾柴,太辛苦了。
我也就去崩坎拾過那次柴。
後來又去了幾回,都是跟大人去割竹筍。
竹筍是外公家的,小時候有些東西,外公家就是我家。
阿公過世以後,就變成舅舅家了。
崩坎的竹筍大都自生自滅,冒出地的也勉強可吃。
只是有點苦,我媽都拿來炒,煮湯就不行,太苦。
大約30年前,崩坎所有地主,都把崩坎賣給一個開發商。
要把崩坎建設成一個遊樂區。
當時還高興了一下,我們這小地方要發逹了。
崩坎那幾年,大興土木,廣植花木。
敲敲打打,著實熱鬧了幾年。
也就是大家樂盛行那幾年。
我和小敏、小鳳三個同學,都在鎮上的百葉窗工廠上班。
有天,生意清淡,只上半天工,我們還相約到崩坎遊玩。
那裡還有個土地公,她倆起哄,要看沙裡的浮字。
猜名牌,我家不玩大家樂,我一點慧根也没。
什麼都没看到,她倆吱吱喳喳。
這好像是7,不是拉! 是9~~~認真看出好幾個字。
小敏回家告訴家裡人,還真的中了。
小敏還說:可惜只簽一點點而以。
那天有一個怪手,在坑底開挖。
我們三朵花還跟怪手大哥聊個小天。
怪手大哥好像一個人,在坑底荒野工作很無聊。
突然看到三位美麗的小姐,跟我們聊的挺開心。
我們還請她喝飲料,我們想到坑底對岸。
怪手大哥說:我載你們過去。
啊~~~怪手要怎麼載人?
我們說:不用了,太危險。
不會拉!
要怎麼載?
你們坐在怪手,我技術很好,把你們挖過去,很安全。
不用、不用~~~~怪手的挖勺坐不了三個人。
没關係,分兩次載就好了。
於是~我不知和誰坐上了,大哥的怪手。
當怪手發動的時候,我們還驚聲尖叫,叫笑聲中到了對岸。
在歡笑聲中,辭別了怪手大哥。
崩坎的開發没有成功,風聲開發商虧了幾千萬。
資金欠缺,後繼無力。
至此崩坎的風華消聲匿跡,掩沒於荒煙漫草。
我讀國小時候,有了瓦斯爐,柴灶重要性略減。
但是煮豬菜和燒洗澡水,凡是需要久煮。
如煮綠豆湯、年節炊糕,還是依賴柴灶。
老媽說:用瓦斯爐,太浪費瓦斯。
國中家裡裝了熱水器,柴灶功能每況愈下。
木柴的用量越來越少,拾柴的次數也少了很多。
最後只剩年節炊糕才用柴灶,幾乎不用拾柴了。
家附近隨便撿一撿就有了。
20年前老媽過世,柴灶己無用武之地。
静静的躺在牆腳邊,没幾年壽終正寢,廢了。
拾柴成了我人生中,最美麗的回憶。
只有在夢裡常相憶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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